上午就听人说今天会下雪,于是便已经隐隐盼着了。

北京上一年一整个冬天都是没有雪的,只是凌冽而干燥的风直直的吹着,吹起了大兴的一场大火,吹走了这个城市无数漂泊的人。

下午四五点,便看到昌平、延庆的朋友发的动态,下雪了、下雪了。真让人艳羡,恨不能钻进屏幕、走进去、走进去。

然后便是听得身边的人陆陆续续的谣传,“嘿外面下了”,“哦下了么?”。然而是没有的,我一次次趴着窗户去看楼下一杵杵路灯,窗玻璃上被呼吸嘘满白气,似乎要硬生生的从眼里生出一片片雪花来。然而什么也没有。

我想起了我们的园艺师,那个一直披着黑色的长长的几乎垂地的风衣,穿梭在长长的走廊里照料这里花草的女人。我一直想她大概是个魔法师,或者是女巫,反正绝不只是一个园艺师,无论怎样,她都是一个神秘的人。

也许她能变出雪来。

下午六点,同事们陆陆续续下班了,回家看雪去了,“周一见”,“周一见!”。我想,没有雪,也没有女巫,大概西城是不会有雪了。

晚上八点,刚从游泳池哆哆嗦嗦爬出来,便听老马说外面下雪了。“下了!”,“下了?”,“下了!”,马爷是个老实人,他一直在这儿勤勤恳恳尽职尽责的照料泳池,我知道这次是真的下了。

于是急急忙忙的冲个澡,换衣服。看了眼窗外,不大,但真的下了。我那个号称防风防雨防霜防雪甚至防冰雹的、加长加厚加宽加大的羽绒服在此时有了用武之地。裹上衣服、叼上根烟,头发顾不上扎了,就那么披头散发的跑了出去。

下了,不仅下了,而且越下越大,天空毫不吝啬的撒下一簇簇雪花,整个街区洋溢着欢快的气氛,整个西城洋溢着欢快的气氛,整个北京洋溢着快乐。

有人在车上的雪面上画下日期,有人在路灯下迎着雪花紧紧相拥,有人醉了,有人醒着,有人在奔跑,有人在骑车,有人漫步于此、他的身后,跟着条同样年迈而淡定的狗。

此时京城,无关政治、无关苟且,也无关千秋大业万丈红尘,只有当下的雪月风花,只剩下美,只剩下爱。

写于西城太仆寺街xx号

本文作者:Le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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